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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8 不胜人生一场醉(大结局) (第1/3页)
暗夜寂寞,阴阳两界,往生途中,仿佛有谁在唱:
一滴红烛一生陌路满园尽殊途,月下畅饮丝竹注定是却步,风中飘洒泯灭不散你绵长温度,画出你的身影却无法驻足。
魑魅魍魉琵琶萧瑟从此隔阴阳,白首相知恨晚蒹葭尽苍苍,望穿秋水柔肠寸断挥袖两茫茫,画出你的弧度却无法徜徉。
……
黄泉奈何,忘川三生,是否真有望乡台?
望乡台上再回首,爱别离后,再无今生。
我若是一缕孤魂,为何能感念到你心底的凄怆?我若是一缕孤魂,是否涉过忘川,再无你的讯息?
绝望与惊恐带我坠下望乡台,仿佛谁在背后踹了我一脚。
老子落地甚疼。
无尽的黑暗里,开启一线光明,是拘魂无常的引魂灯么?无常鬼拘魂也这么聒噪么?你到底拘不拘老子走?
黄泉路上的纸钱味熏得我这缕孤魂呼吸极度不畅,如果孤魂也有呼吸的话。迷雾中,看不见身影的黑白无常还在继续聒噪。
“公主停棺十来日,再不阖棺行国葬,入皇陵,实在于理不合!”
“这灵堂还不准皇亲国戚和百官来拜祭,大家对简相这番作为可是大有怨言!”
“哎可不是,他一个人守这十来日的灵,不准人来替,这日夜不息,身体如何受得住?”
“谁说不是呢!十来天滴水不进,只言不发,他是想殉葬呢还是殉葬呢?”
“嘘,小点声!”
“怕什么,我看他也撑不了几天。这外头流言蜚语的,他一个外臣守着公主遗体日日夜夜,像话么?”
“嗳你看,他倚在凤棺边的姿势都没换过吧,要不,我们去把他抬走?”
“也只能这么办了,小心点,见机行事!”
无常鬼的脚步声靠近,窸窸窣窣拉扯一人。
“我说简相啊,要不您去旁边的小灵堂歇一歇,补个觉?”
“我说张三啊,你没瞧着他神志不清已是手无缚鸡之力,还啰嗦个什么?快抬!”
“我说李四啊,你有、有没听见棺木有响动?”
“胡、胡扯!难、难道公主还诈、诈尸不成……啊——救——救——”
“你鬼叫什么?救什么?”
“救命啊——公主诈尸了——”
张三回头一看,瞬间毛发皆张,根根竖立,嘴唇哆嗦,“快、快逃——”
李四一把将他拉住,没让他逃了,拉着他一起跪地磕头,“公主饶命啊,您就安心地去吧,小的给您烧纸钱,烧驸马,对了还有面首……”
仿佛从一场大梦中醒来,意识尚处在混沌状态,无意识地坐了起来,两眼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和物。简单地说就是,我攀着棺木坐了起来。
两人捣蒜一样地磕头求饶,我初步琢磨他们的意思,好像是希望我躺回去继续睡,不要干扰活人。我觉得有理,就要躺下去接着睡。
被两人抬到一半又扔地上的那个谁,形如枯槁,神将涣散,无神的眼比望乡台还要空旷,却忽然逆转阴阳,以骇人的神情扶着棺木爬起,摇摇晃晃奔过来,两臂将我抱住,不放。
张三惊叫:“使不得啊简相!快快松手!这是诈尸啊啊啊!”
李四哆嗦着爬起来扯这个抱住我的谁,用力地拽,使劲地扯,“抱不得啊简相,你糊涂了,公主已经薨了啊啊啊!”
紧紧抱着我的人仿佛捡到宝一般就是不撒手,面上发痴,嗓音低哑:“重重你回来了么?你听见我唤你了么?你是来跟我告别的么?告别后就又要走了么?一个人很怕吧?我陪你一起,我去陪你……”
我抬手抱上他后颈,摩挲过他脸庞,“一起?一起去哪里?”
他头抵我鬓边,痴语:“黄泉,地府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我想了想,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行程计划似乎,“我没打算去那里呀。”
他愣了片刻,将我从怀里放出来,再愣愣看着我,一手放到我颈边探了探,须臾后,他的表情错愕与狂喜交织,大悲大喜毫无过度地段,承接得太快,而他身体已处在强弩之末。
“传高唐……”沿着棺木晕倒前,他最后一句话。
没多久,我也睡倒过去了。
再醒来时,呼吸顺畅,再没有熏人的烧纸钱味儿,隐隐还有暗香浮动,清爽至极。我置身的地方,不是望乡台,也不是那黑漆漆的一口棺木,而是柔软舒适的床榻。床前站了一二三四五六七排人,还有一人拿手指摁着我的手腕,专注地思索。
见我睁了眼,七排人洒泪跪地,“公主千岁!公主万福!”
只有摁着我手腕的人不受打扰,还有一人站在床边,紧张忐忑地看着我,仿佛视线中的一切随时会烟消云散。
“公主请换一只手把脉。”摁我手腕的人肃然道。
我乖乖把另一只手伸出去,由他再摁住。他把了一会儿,收了小药枕,神情严肃。
站我床边的人脸色略显苍白,“怎、怎样?”
“公主死而复生实在蹊跷,除非是有金丹护体,可又把不出来。不过简相放心,公主刀伤已然愈合,身体已无大碍。认不得人只是返魂期的短暂现象,慢慢会好的。”
被称作简相的人这才舒了一口气,脸色缓和了一些。
“只是……”把脉的人忽然愈加肃然,似乎遇到很棘手的问题,“还有一个消息。”
简相脸上的一点血色又褪尽,强作镇定,“……什么?”
“公主现出滑脉,她已有喜一个多月。”神情严肃的人十分悲痛。
某人震惊片刻后,脸上的血色又倒回来了,面上带红,颤了颤嗓音,“你……确定?”
“我是神医,区区滑脉绝无有差。”该神医先天下之忧而忧,“可是孩子的生父,何解忧那个叛逆还在死牢,哎!”
神医声声叹息,跪地一干侍女便无人敢出声。可是他们似乎没有注意,那个脸上红得镇定自若的人已经返回床榻边,俯身看着我,给我把手收回被子,再掖好被角,静静坐在床边,轻声跟我说话,十分小心翼翼,“渴不渴?饿不饿?困不困?累不累?”
神医见此一幕,满面狐疑,小步跟过来,不要脸地问:“跟何解忧没关系吧?”
坐着的人恢复了神色如常,“嗯。”
神医进一步不要脸,“那是?”
对方绕过他的问题不答,反而问了一些如何安胎养胎的细节问题,以及向神医讨要几册相关医书看看。神医一一为之解答后,露出一脸恍然的样子。
“我去给公主配几剂安胎药……”飞也似地逃走了。
一屋子的人也都跟着逃光了,只有床边的人看着我,我看着他。他眼里的色彩好像有很多种,情绪也有很多种,种种交错,让人看得目眩神迷。他俯身过来,咬住我的嘴唇,闭了眼,原本的镇定一分分溃散,决堤,掀了被子直接覆在我身上,要确定真假一样的抚过每一寸温度。
……
那是我重生的日子,也是他重新活过来的日子。他们说我死过一回,连奠仪祭文都准备好了,将以国丧的仪式葬入皇陵。他们说我八字太硬,阎罗不敢收。也有说我魂魄太重,飞不走,被简拾遗十几天如一日地追思扰乱,灵柩不得安宁,无法往生。民间死而复生的异事多有传闻,因此死去的公主再还阳也还是说得过去的,只不过带了些神异色彩。
正史如实记载,只不过将要遭受正史野史化的诟病。明明是一段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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