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第十八章_继室日常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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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8 第十八章 (第3/3页)

子哥,却能写出关心民瘼的质朴文章,实在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叶祭酒看过那篇文章,其笔端不算锦绣,但贵在笃志赤心,忧国如家,其中引经据典所用案例,若非民间贫子,绝无可能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叶祭酒了然,他决定力保谢蔺清白。

    乾宁帝卖叶祭酒一个面子,当庭出题考验谢蔺。

    凡是所问,谢蔺均对答如流,至此天家告破这一桩舞弊案,流放涉案官员三族,将状元荣耀还归谢蔺之身。

    谁都知道,乾宁帝早就想伺机处置这些盘根错节的门阀干系,诛灭一手遮天的世家,清扫庙堂积弊。

    如此机会,他又怎会放过?

    是年,乾宁帝推行了争议许久的科举新政,颁布糊名弥封考制。天子有心抬举庶族寒门,削弱世家门阀。而这件事,也成了谢蔺开罪高门的伊始,他往后的宦海朝堂之路,注定举步维艰。

    叶祭酒百年清正家风,向来孤直清贵,不与门阀结党。他虽为纯臣,人却不迂腐糊涂,他借用谢蔺的事,向乾宁帝投诚,今后成了天子近臣。

    谢蔺也愿意卖叶祭酒一个好,成全一段佳话。

    从此之后,他在外与叶老先生,均以师徒相称。

    而谢蔺对叶婉君一忍再忍,无非顾念师恩。

    一把旧琴罢了,叶婉君喜欢,谢蔺便任由她收下,并不与晚辈争抢。

    可是,他的漠然,竟让叶婉君误以为是纵容。

    何其可笑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叶婉君挟恩图报,私下伤人,犯了谢蔺的大忌。

    他不会再忍。

    谢蔺没有应叶婉君的话,他撩起长袍,挥剑斩下。

    一截衣袍落地,轻飘如羽毛。

    叶婉君瞠目结舌,泪已哭干,“师、师兄,婉君错了,你再给婉君一次机会……”

    “今日你我割袍断义,师恩尽绝,我并非你师兄,你也不必自称师妹。”谢蔺收剑入鞘,目光锐寒,“从今往后,烦请叶小娘子自珍自爱,休要纠缠于我。”

    谢蔺舍下叶婉君离去。

    他纵身上马,远眺纪兰芷消失的方向,策马追去。

    若非进山的时候,谢蔺胯.下健马也受《乱马曲》的影响,险些失魂,他并不会注意到叶婉君的小动作。

    这件事因他而起,伤及无辜。谢蔺恩怨分明,自然要护纪兰芷周全,将功抵过。

    只是,他方才清理门户,耽搁一瞬,不知纪二娘子是否福大命大,尚且安然无恙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荒山野岭,雾霭浓重。

    纪兰芷的马受到惊吓,犹如离弦之箭,还在不停地疯跑。

    纪兰芷被颠累了,她甚至开始考虑,是就此跌下马摔断几根骨头容易活命,还是和马儿一起跳崖胜算更大。

    就在纪兰芷绝望的时刻,她忽然听到另一道狂烈的马蹄声。

    纪兰芷回头望去。

    霞光弥散处,一道高大的身影陡然出现。

    青袍枣马,剑眉凤目。飞扬的发尾四散如瀑,勾勒出刀裁似的颌骨。

    男人鹤骨松姿,渐行渐近,即便纪兰芷逆着风,也看清了他的脸。

    纪兰芷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来的人,怎么会是谢蔺?

    男人冷漠如常,只是靠近疯马的时候,朝纪兰芷递来一只手。

    如雪胜玉的长指,横在纪兰芷面前。

    小娘子看到了来之不易的生机,在这一刻她才鼻尖酸酸,想起要哭。

    纪兰芷强忍住摇摇欲坠的眼泪,没有露怯。

    纪兰芷松开缰绳,攀上那一节健硕的手臂,即便她知道谢蔺的脾气多坏,但眼下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。

    很快,纪兰芷整个人被一股强硬臂力掀起。

    男人宽大的手掌,死死掐在她的纤细腰肢上,隔着轻薄的一层衣袍,温度滚烫。

    纪兰芷被他捞到怀里,困上马背。

    “抱稳。”

    一道清冷的男子声音,自她头顶,幽幽传来。

    纪兰芷略微思忖,决定尽释前嫌。

    于是,一双柔弱无骨的手,轻轻环抱上郎君精壮的腰。

    谢蔺肩背一僵,皱眉不语。

    有没有可能,他是命她环住马脖,防止自身跌落,并非唤纪兰芷抱他?

    可谢蔺垂眸,不着痕迹地睥了一眼怀中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纪兰芷瑟瑟发抖,不愿抬头,她受了极大惊吓,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口,依偎他身前。

    偶有一点凉意划过胸膛,那是女孩儿不经意间滚落的眼泪。

    谢蔺轻抿唇角,无计可施。

    最终,他没有出言呵斥,默许纪兰芷无礼的冒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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