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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寒江墨》 (第3/3页)
手持字笺——乃秦峦密令,命其毒杀公主,嫁祸陈砚。上书:“此妇知秘过多,留之祸患。事成,许你尚书位。”
“此信自何来?”公主颤声。
“今晨匿于案头。”陆文轩跪地,“儿虽愚钝,岂可弑母求荣?秦相已露杀心,母亲速离京!”
公主扶子起身,目露寒光:“秦峦…逼人太甚!”
九、金殿对质
三日后,大朝会。
陈砚突呈血书铁券,弹劾秦峦十罪。秦党哗然,秦峦冷笑:“疯人之言,何足为信?”
忽闻殿外传报:“永宁公主到!”
凤驾入殿,公主手捧玉匣:“本宫亦有本奏。十七年前秋猎坠崖,救驾者猎户沈三。秦大人,可记得此事?”
秦峦色变。
“更记得你奉密旨灭口,却私藏婴儿,意欲何为?”公主开匣,内藏先帝密旨残页,“当年旨意‘厚赏猎户,妥善安置’,何来‘格杀勿论’?”
秦峦冷汗涔涔:“公主…此言何意?”
“意指你矫诏!”陈砚出列,“周怀仁大人未死,可作人证!”
盲者入殿,摘去眼罩——虽目盲,面容确系周怀仁。满朝哗然。
秦峦颓然跪地,忽狞笑:“纵我有罪,尔等可知陆文轩真实身份?他乃公主私生——”
“住口!”公主厉喝,“陆修撰乃本宫义子,已录入玉牒。倒是秦大人,”她一字一顿,“私藏前朝玉玺,意欲何为?”
侍卫自秦府搜出玉玺时,大局已定。
十、寒江别
秦峦下狱那日,江上初雪。
无名阁旧址,新竹已生。沈寒与陈砚对坐饮酒,陆文轩侍立侧。
“先生真要离京?”陈砚不舍。
“戏已落幕,何须留?”沈寒饮尽杯中酒,“周大人双目可复明,已请太医诊治。公主母子团圆,你沉冤得雪,足矣。”
“那先生…”
“我本江湖客,偶入风波中。”沈寒望向陆文轩,“唯有一事相求——善待百姓,莫负热血。”
文轩跪地三叩。
舟至中流,沈寒忽闻琴声。回望江岸,永宁公主素衣抚琴,一曲《长河吟》穿雾而来。
舟子问:“先生,公主似有情。”
沈寒摇头:“非情,是愧。当年我救她,她为自保,未言有孕。我携婴逃亡,她愧疚至今。”
“那先生可怨?”
“何怨之有?”沈寒淡笑,“若无此变,文轩不过山野樵夫,焉能成栋梁?世事环环相扣,得失岂能自量。”
雾散处,舟影杳然。
十一、余韵
三年后,陈砚官复原职,主审积年冤案。陆文轩外放知府,治下清明。
无名阁复立,阁主易为陈砚。仍悬“以故事换酒”,然无人再见青衫客。
唯每至雪夜,有舟泊岸。舟人不入阁,只放酒坛于阶前,取阁中新录案卷而去。
是岁除夕,陈砚整理阁中旧卷,忽见《漕粮案实录》末页添新注:
“秦峦虽伏法,其党羽未尽。吏部侍郎王庸,昔年经手漕粮账目,现藏匿于岭南苍梧县,化名李慕白。——沈寒补笔”
陈砚推窗,雪落如羽。
阶前有新酒三坛,坛底压笺,八字墨痕如新:
“天寒酒暖,热血长温。”
江雾起时,似有舟影隐现。陈砚望雪长揖,起身时,目中光华如十年前初入刑部时。
阁中书卷沙沙,如诉未完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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