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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冰雪王》事件 (第2/3页)
子》记忆犹新,甚至认为我坦白交代了自己的过错。虽然我一再重申她这是错误推断,但她还是把自己的结论提交给了安纳诺斯先生。
于是善良的安纳诺斯先生认为我欺骗了他,对我和莎立文老师为捍卫清白而做的辩解充耳不闻。他相信,或者至少是怀疑,我和莎立文老师故意偷取了别人的思想精华,并且将其用作自己赢得他人赞赏的工具。我还受到了由学院教师和官员组成的调查法庭的质询,而莎立文老师则被告知要暂时回避。
我被调查法庭翻来覆去地问讯,他们似乎下定决心要将我判定为:曾读过《雪仙子》。我认为每一个引起怀疑的问题都是他们的主观臆断。同时,我也感觉到了一个亲密的朋友正在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,只是我无法把这些感受用言语表达出来。我想大吐心中的委屈,但是除了几个简单的音节,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甚至连我的意识开始涣散,感到前所未有的头晕目眩。
终于,我被获准离开房间了,令人安慰的是莎立文老师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,而我的朋友们也都说我是一个勇敢的女孩,她们为我感到自豪。可遗憾的是,当时我头晕脑涨,根本没有留意老师的拥抱和朋友们的好言安慰。
那晚我躺在床上,号啕大哭,我希望别的孩子不要遭受我这样的痛苦。我浑身发冷,觉得自己在天亮之前就会死去,而且,这种想法令我感到了一丝宽慰。我想,假如在我长大后遇到这种伤心事,那么我的灵魂一定会破碎到无法修补的境地。但幸运的是,这件事发生在我小的时候,因此遗忘天使迟早会收集起早先痛苦岁月的所有悲伤,并且将其彻底清除出我的记忆。
莎立文老师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本书,也没有听说过《雪仙子》的故事。但她在亚历山大?格雷厄姆?贝尔博士的帮助下,仔细地调查了这件事,最后终于有了些眉目。原来霍普金斯夫人有一本肯拜小姐的《布莱迪和他的伙伴们》。1888年,我和她一起在布鲁斯特度过了夏天,当时莎立文老师正在外出休假,霍普金斯夫人为了逗我开心,就为我读各种各样的书,但她现在已经记不得当时是否为我读过《布莱迪和他的伙伴们》中《雪仙子》的故事了,而且她现在也已经无法找到那本书了,因为她把之前我们住过的那所房子给卖掉了,而在卖掉房子的时候,她处理了大量的青少年读物、老旧课本和童话故事,《布莱迪和他的伙伴们》很可能就夹在其中。
对我而言,当时这些故事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。不过,那些奇异的单词拼写,足以让一个没有任何乐趣的小孩子开心一阵子了。虽然我连任何一个同那些故事有关的情节都记不起来了,但是我无法忘掉学习单词的艰苦过程。在老师休假归来后,我马上让老师给我解释那些陌生的词。但这其中并不包括《雪仙子》故事里的单词。
或许真的曾经有人把肯拜小姐的故事读给我听,这些记忆只是暂时性的遗忘,当我需要的时候,它们又迅速恢复。我想这些语言在我头脑中留下了无法抹杀的烙印,最终成为我思想的一部分,只是我一直没去注意这个问题而已。
在那段痛苦的日子里,我得到了很多人的关怀和爱护,我的朋友们统统向我伸出了援手,把我从低谷中拉上来。肯拜小姐亲自写信安慰我:“有朝一日,你也会用自己的头脑写出一篇伟大的故事,它将会抚慰很多人,将会让很多人受益匪浅。”
虽然肯拜小姐这样说,但是这个预言从来没有实现过,因为自那以后,我不敢再做仅仅为了娱乐而玩弄辞藻的游戏了。我被恐惧折磨着,我害怕我写的东西不是我自己的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即便是在给母亲写信的时候,我也会感到如临大敌般惴惴不安。我会反反复复地拼写句子,以确信我并没有在某本书中读到过这些话。要不是莎立文老师一直对我进行鼓励,我想我甚至连把那些单词组合成句都无法做到了。
后来我又将《雪仙子》读了一遍,又看了看我在写《冰雪王》时期所写的信,结果在一封时间是1891年9月29日,写给安纳诺斯先生的信中找到了佐证,这封信里的措辞和观点确实很像《雪仙子》的语言。当然,这些都是被我融会贯通后的,能够代表我自己思想的词句。比如,我是这样描述老师所说的秋日中金黄色的树叶的:“是的,它们的美丽足以安抚我们对逝去夏日的眷恋之情。”这事实上是肯拜小姐的故事中的一个观点。
这种深受周围事物同化的习性是我很习惯和喜欢的,我在早期通信和最初的写作中无不透露出同化因素的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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